Centralsouth Bureau of China Metallurgical Geology Bureau
“他用两手攀着上面,两脚再向上缩;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,显出努力的样子,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,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……”我爱读散文,尤爱朱自清,文字朴实却深刻,不用仔细品读便已入境了……
会议结束后,我便给父亲打电话。
“爸,我写的文章在局期刊上发表了,获奖了。”我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亲。
“啊!真的?是你自己的写的么?”语气中带有质疑,却隐藏不住喜悦。但电话那头咔咔的麻将声依然清晰,让我在电话这头皱着眉头苦笑。
这就是我的父亲,好得不够理想,不过纯粹。跟很多人一样,我从小活在被“捡来”的谎言中,而我这个被“捡来的”女儿,却幸福的生活在父亲营造的“童话”里。在我心里,父亲就是一本教科书,他诠释着伟岸、智慧、坚强、孝顺、敏感。
年幼的时候,父亲像一座山,我觉得他伟岸,智慧。有时像长辈,有时又像我们的玩伴。父亲就是我的童话书,他喜欢把我搂在怀里,绘声绘色给我讲《西游记》、《格林童话》、《安徒生童话》等等,而我总喜欢瞪大双眼望着他。当看到我眼皮在不自主的打架时,他又会调皮地用刺一样的胡须扎我,惹出我阵阵笑声……那是我最美好的童年时光。
然而,生活总会在如痴如醉中,给你一记耳光。有一天,我放学回家,听见父母吵得很大声,什么原因我已然忘却,但是从那时候开始,生活已悄然发生变化。我依稀记得,自打那以后,父亲便很少回家。即便是回家,也很少与我们嬉笑玩闹。家更像是驿站,回来了又要离开。而我也时常被母亲半夜的哭声惊醒,我不敢问,更不敢出声,蜷缩在被子里猜想着一切的原因和可能发生的一切。每当父亲离开家时,我便躲在门缝里看着父亲朦胧的背影,心头划过一道酸楚。我开始变得孤独,内向。我的这些变化父亲看在眼里,终有一天,父亲把我们叫到跟前,做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。他把抽屉里面的欠条一张张点燃。他告诉我们:这些年他深陷生意失败的泥潭里不能自拔,每天奔走在讨债的路上。但每每回到家看到天真烂漫的我们变得少言寡语,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,没有什么比家人的笑容更重要。再多的金钱也换不来家庭的和睦,换不来孩子的成长。他说要振作起来,重新开始。在我的记忆里,父亲是坚强的。
父亲总是用行动告诉我们为人父、为人子的道理。爷爷病危时,父亲放下工作,日日夜夜在病榻前照料,直到爷爷驾鹤西去,自始至终我没能看出父亲的忧伤。办丧事那天,待所有亲朋离去之后,他却哭得像个孩子。或许在这之前我们永远不懂,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“子欲养而亲不待”。他从来都不曾告诉我们什么是孝道,但是他却一直用行动在传承。
自高中开始,就像《背影》中写的那样,父亲留给我们更多的是背影。教室窗外,父亲蹒跚在纷飞的雪地里,给我送来崭新衣裳和温暖的棉被时的背影;临行前,父亲在微弱的灯光下为我整理行囊时日渐沧桑的背影;车窗外面,父亲挥手离别时空落的背影;至今我仍历历在目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父亲变得敏感,他有时会撒娇,会因为我长时间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而抱怨。他有时会变得小心翼翼,想我的时候害怕我忙而不敢打扰。他有时也会争风吃醋,总会拿“更爱爸爸还是更爱妈妈”这样的问题让我左右为难。听见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,他也会手足无措,急得跳脚。
自工作之后,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,是工作太忙,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,我说不上来。我们不在身边的日子,父亲便学会了打麻将,总会因为生活琐事与母亲争辩。这大抵就是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乐趣。热爱争吵,庆幸彼此身体健康,依然相爱。母亲总会跟我抱怨,父亲这样那样的臭毛病,但是我能听出来,她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幸福。可以说,我对爱情和婚姻的憧憬,感动于这样一对“欢喜冤家”。父亲总是用生活的正能量激发着我,他不干涉我的生活,却总用自己的行动来指引着我。
我一直都明白,父亲的那些唠叨里全是温暖的情愫。时光荏苒,我希望变换身份,给父母想要的温暖。